铁观音的王者之香

　　2音的香，似兰花，所谓;王者之香。没有留意过兰花是怎样香的。或许是有些相似，不得而知。那家小店老板的说法，别有玄意。那兰花香，你用心时就有，你说没有时就没有。可是有许多茶，绿茶或乌龙，都被说成有兰花香，;香馥如兰似乎是对茶香的最高赞美。龙井那种高锐的、可与肉香搭配的香气，赞词也是馥郁似兰。可是观音韵，瞬息变化的韵味，不是用一种花香、不是用香气可以形容的，如同观音大士有千个幻象一般。只是奇怪，铁观音得名的来由有数种，为何没有提及这一点。

　　铁观音，要发其香，好茶好水好火之外，仍需技巧。使用不同的器具，香即不同。若以闻香杯，初时气体微烫，感觉有草青气覆盖而来，顷刻散去。微冷，即有极浓之香（姑且认为是兰花香）自杯底悠然飘出，那香气在螺旋上升，散入身体，几乎可以感觉到肌肤吸收时的扩张，畅然如立于大风中欲飞。然后浓香隐去，变得琢磨不定，忽浓忽淡，忽有忽无。淡时是轻浅的，一点即去，如清风朗月；浓时是柔软的，留痕，如偶遇美丽女子不经意的盈盈眼波。可是无论你爱它浓也好浅也好，都由不得你的心意，它的变化是随意的、漫不经心的，你唯一可做的就是静心等它来。这种感觉很是奇妙。

　　我最爱的却是杯底留香。需用内施白釉的紫砂饮杯，因紫砂保暖，香气散得较慢。这种香，才是应了那店主的话，若有若无。可是如果猛力吸，它就四面八方地浮上来，就象躺在海滩，波浪一层一层地拂过身体，温暖柔软。若喝茶前就着饮杯闻香，开始的青气是免不了的，此后的香，浓淡稳定但飘忽。稳定是因为香气自茶汤而出，飘忽是因为饮杯开口比闻香杯大，气体的方向不定。这时的香，平实普通，大概是茶汤本身的香气。

　　至于口感，铁观音以回甘绵长醇厚著称。茶界有专业术语描述茶的滋味香气和汤色，不同等级都有严格用词，所以许多茶只要等级相同，都被形容成滋味醇厚甘鲜入口回甘绵长，其实口感区别极大。即使同一包茶，冲泡不同，口感也是不同的。运气好的时候，各种机缘齐来，铁观音茶汤是清澈的黄，略浅于金黄，故此没有了那种俗艳。那种黄，是亮丽的，可以感觉到上面有流光在舞动。若冲泡时间稍长，汤色显得暗而沉，没有生气。若时间不够，汤色过淡，生涩。汤色正，一般口感是不会坏的。

　　铁观音对味觉和嗅觉有强烈的冲击。品评茶汤，需用一种不太雅观的法子。茶汤入口后，需得停留片刻，用舌上下搅动以使充分接触。此种举动会发出不雅之音，故此饮茶需良朋。茶汤的滋味肆意弥漫，味觉无处抵挡。茶汤入喉，行走处香透五脏六腑。此时若重重呼气，香气漫出鼻腔。而自口腔至喉，甘爽鲜无处不在。噫，可乘风去矣。

　　只是这种御风而行的感觉不是常有，盖因没有完全掌握冲泡技巧。失手时候，很是心疼好茶好水。好茶也是可遇不可求。书里说，上好的铁观音，需纯种茶树、石或砂质土壤、精湛采制法。信然。单说同一棵茶树，每年的鲜叶质量也不同，阳光照射、雨水和气候的影响很大。

　　此外，单株铁观音，第三年的质量最好，最嫩，此后逐年变老。采制是手工操作，质量更是无法稳定。同株树的鲜叶，不是同批出来的成品茶，质量也是不同的。所以，遇到好的铁观音茶叶，倍加珍惜，只因下次喝到的就是另外一种了。这种感觉，令人深深认同佛说世事无常，不过机缘巧合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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